萤火微光,亦能砌出一片天堂|【和众筹】伙伴

文∕马楚涵(复旦大学学生)

图∕受访者提供

和众筹,是由和平台联合民间公益组织,在腾讯乐捐上发起的公益筹款项目。正荣基金会将为项目提供筹款服务及配捐,配捐资金由正荣集团董事局主席欧宗荣先生爱心捐赠。
 
我们希望通过互联网的力量,连接起企业家+基金会+民间公益组织+您,和很多值得支持的梦想与对象。在这里,呈现更透明的信息,更专业的支持和更多元的力量。
 
和众筹的第三个项目——与潍坊萤火虫公益助学发展中心合作,为乡村娃筹建绘本馆即将上线,欢迎关注和支持。本篇先为您讲述萤火虫公益助学发展中心这些年的公益实践。
“世界的改变不是少数人做了很多,而是每个人都做了一点点”,这是潍坊萤火虫公益助学发展中心简单朴实的公益理念。就像她的名字——萤火虫,只在黑夜中翩翩起舞,点滴微光,凝聚一起便能汇聚成熠熠星海,给晚归的孩子或夜行的旅人照亮归途。
 

“萤火虫们”正在做的事,便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努力照亮这个世界——成立于2011年的潍坊萤火虫公益助学发展中心主要服务于儿童,致力于通过素质教育和阅读能力的培养,让孩子享受到平等的教育。


做公益?没那么简单
2016年是“潍坊萤火虫公益助学发展中心”理事长郑凤鸣接触公益以来的第九年。曾经在会计事务所担任副所长的她,第一次参与的志愿服务是照顾一个高位截瘫的老人。她清楚地记得老人幸福的笑容,只是源于有志愿者在身边简单的陪伴。郑凤鸣逐渐明白了志愿服务不只是捐钱捐物,还要关注受助者的精神需要。
  
(图为公益人郑凤鸣)
 
在那之后,郑凤鸣便在业余时间跟随潍坊义工团队做志愿服务。由于有会计事务所的管理经验,郑凤鸣很快便成为了潍坊义工团队的核心成员。2010年,山东省公益联盟组织的一次会议对郑凤鸣影响颇深。在会上,她结识了许多江浙沪地区的专业公益人,交流之后她发觉自己和自己的组织都落后太多,原本以为做公益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想到同行们早已探索出较为成熟的模式。之后郑凤鸣把自己的所学所得与团队成员分享,她认为机构需要有一个固定明确的目标,细化服务目标人群,不能什么都想要,贪多求全反而给建立反馈体系带来不便。而团队的其他成员不是很赞同她的新理念,这盆“冷水”让郑凤鸣开始重新思考人生,重新定位自己的目标。
 
再三斟酌后,郑凤鸣决定只做助学服务,她毅然离开了老团队,用自己做会计的积蓄成立了萤火虫公益助学小组。现在机构已经有包括郑凤鸣在内的三名全职员工,然而这一路走得并不顺利,机构遇上的头等问题就是资金。
 
2014年对于郑凤鸣和“萤火虫”来说是关键的一年。这一年里,“萤火虫”正式获得民政局批准,成为了注册民办非企业单位;而这一年也是郑凤鸣的公益观念发生转变的一年,过去,她是个羞于谈钱的人。以前项目经费都是自己拉客户拉朋友来资助,然而对于机构基本运营的开销,郑凤鸣觉得无法开口,只能一直倒贴自己的积蓄;当积蓄也即将用尽时,郑凤鸣有点慌了,残酷的现实迫使她转型——她开始接触众筹、参加公益创投、寻求基金会的支持……并且她在“新公益领导力培训”课程上收获颇多,也看到了自己在公益理念、运营等方面存在的落后。
 
面对现实的种种打击,郑凤鸣不是没有灰心丧气过。但她总是和自己较着一股劲儿,亦是她做公益的初心——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相对公平的成长环境。
 
“公益的核心是唤醒良知”,郑凤鸣的坚持终有回馈——有一位外地的资助人感动于“萤火虫”的善举,希望能每个月固定给机构汇款两千元作为经费,无论是用作项目运营或机构运营都可以。虽然数额不大,对郑凤鸣团队来说却是莫大的激励,这位匿名的捐助人还说,自己能够坚持做善事,也能带动周围志趣相投的朋友一起加入。
 

郑凤鸣带领的“萤火虫”就是想传播这种公益理念,她相信人性本善,善意能够相互感染,人与人之间也可以做到心怀恩慈。


做有特色的素质教育

当问及为何把“素质教育”作为公益活动的核心切入点,郑凤鸣表示,城乡教育差距是目前比较大的社会问题——城市的孩子拥有更多教育资源,同时也少了农村孩子在野地里撒欢奔跑童趣;农村的孩子能享受大自然的乐趣,但是他们素养教育的来源可能更多的来自电视。当他们在逐渐长大后遇到城市孩子时,农村孩子课外知识的缺乏就暴露无遗,这可能带给他们自信心不足、成就感缺失的心理阴影。

  


(上两图分别为志愿者教授绘本故事,孩子们完成的绘本手工作品)

 
并且,农村的音、体、美教育师资缺口较大,偏远地区的农村学校又没有年轻人愿意去,短期内通过教育部门来解决师资力量缺乏的现象比较有难度。所以,“萤火虫”尝试着通过“萤光快乐课堂”素质教育项目的执行,作为对农村教育资源补充的方式,尽力填补城乡教育之间的鸿沟。机构正在开展的素质教育有绘本课、书法课和机器人课。对于这种兴趣导向型的课程设置,理事长郑凤鸣说这是个做减法的过程——“一开始时机构也是有什么资源就带给孩子,后来发现零碎的知识对孩子影响不大。”
 
因此团队就开始着手创新课程形式:与“搭搭乐乐机器人教育中心”合作,每节课让孩子了解“果汁搅拌机”、“电梯”、“电风扇”等生活常见物背后的物理运行原则,最后让孩子们利用所学的原理,搭建出“自己心中的家园”,这样既激发了孩子的想象力,又潜移默化的让孩子学习了自然科学知识。
 
如果把机器人课程归为“理科”的话,那么绘本课和书法课就是“艺术类”。绘本课是萤火虫团队自主研发的,志愿者以生动活泼的绘本为教材,给孩子们讲述其中的故事。而这并不是一个单向“填鸭”的过程——孩子们听过故事后,还可以在志愿者的引导下根据故事内容创作出相关主题的手工作品。这种互动形式极大地激发了孩子们的课堂参与感,孩子在听故事读故事的过程中不但提升了阅读能力和归纳能力,手工制作环节更是能发挥想象力,提高动手能力。同时课堂是开放式的,家长也可以参与其中,这种亲子互动过程也在无形中促进了学生家庭的亲密关系建设。
 

(上两图分别为志愿者辅导孩子们做手工,孩子们对于手工课兴致盎然)


让孩子们不再是下一个“素媛”

提及《素媛》和《熔炉》这两部电影,恐怕看过的观众都会心头一震。电影讲述的都是女童被性侵伤害之后如何重生、周围人如何与这种可憎行为抗争的故事。它们都改编自韩国真实案件,揭露的正是当前越来越频发的“儿童性侵”现象。据悉,2014年以来,性侵儿童的恶性案件在全国各地呈持续高发状态,媒体曝光数量急剧攀升。2014年1月1日至12月31日,被媒体曝光的案件高达503起,平均0.73天就曝光1起,是2013年同比的4.06倍。

 
(图为“女童保护”课程志愿者合影)
 
对此,萤火虫团队从2015年开始重点推进“女童保护”项目。这个项目在2013年由全国百名女记者联合多家媒体发起,以“普及、提高儿童防范意识”为宗旨,致力于保护儿童,远离性侵害。
 
而“萤火虫”与“女童保护”的结缘源自郑凤鸣偶然听闻团队日常支教地区的一所学校发生了老师性侵女学生事件,震惊之余,她决心要为这些无辜的孩子做些什么。正巧,她得知了“女童保护”项目正在全国招募合作伙伴。因此,“萤火虫”便成为了这个项目在潍坊地区的执行机构,组建经过培训的专业讲师队伍深入城市乡村学校进行儿童防性侵课堂教育。
  
(图为志愿者在教授女童保护课程)
 
然而项目一开始推进时并不顺利,在“谈性色变”的中国基础教育体系中,尤其是比较保守的乡村地区,以防性侵为主题的安全教育或多或少会引起当地教育部门、校方和家长的警惕。对此,郑凤鸣积极邀请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来试听并与沟通教案,多次争取后,儿童防性侵课堂教育终于顺利落实推广,几次宣讲之后,这门课程受到了家校双方的一致好评。郑凤鸣说,团队从去年五月份签订协议以来,已考核通过二十名女童保护初级讲师;九月初开展《爱护我们的身体》课程进校园以来,已为二十一所学校的四千余名儿童进行了防性侵授课;并且2015年年末,萤火虫团队“女童保护”成为了潍坊市十佳公益项目之一。
 
不仅如此,团队还在不断创新,在“防性侵”基础上又增加了“防溺水、防暴力、防毒品、防地震”的“五防”课程,坚定守护着青少年的健康成长。

爱到最美是陪伴

除了“女童保护”之外,“萤火虫”正在申请众筹的“萤光绘本伴读”项目也颇具特色。机构计划在城乡结合部设立儿童阅读中心,通过提供绘本借阅及绘本课、手工课等形式,开展亲子阅读活动,引导家长重视亲子阅读,以此来培养儿童的阅读能力。
 

(图为萤光绘本课程,志愿者在给孩子们讲故事)
 
谈及这个项目的开展缘由,郑凤鸣认为“除了物质上的援助,心灵上的关爱同样不能忽视”。在儿童的社会化过程中,除了学校提供的基础教育,家庭环境的影响更为深远。而“萤火虫”服务的农民工子女们,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他们大多被家里的老人看护,课后及业余时间大都用在玩耍或看电视上;并且由于居住位置偏僻,教育资源、文化资源并不能均匀覆盖到这些孩子。因此,“萤火虫”通过提供场地、书籍和陪伴,让这些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孩子们和市区的孩子一样,能够享受书本中的知识,享受阅读带来的快乐,以及在与父母、与外界接触中缓解孤独。
 
这个角色类似于“心灵浇灌者”,而这种耕耘孩子们心田的方式,“萤火虫”在以往也有过探索——从2012年开展至今的“快乐小陶子流动儿童图书室”项目就是如此。机构在城市社区、幼儿园、农村学校开展绘本讲读和绘本图书角,使孩子们能在短时间内爱上阅读。在流动图书室中,志愿者通过给孩子们讲解绘本,引发他们的读书兴趣,以此来启发家长对亲子阅读的重视。“几乎每周,我们都会把流动图书馆送到社区里,志愿者陪孩子们读书、游戏、活动,我们不仅仅是帮家长照看孩子,代老师温习功课,更主要的是充当与孩子交流对话的对象,发现孩子们的心理趋向和问题。”
 

(图为“快乐小陶子流动图书室”的活动现场)
 
在长达四年的绘本伴读活动中,令郑凤鸣印象最深的是曾经遇见的一对父子,父亲抱怨说儿子一点都不爱读书,郑凤鸣便拿起一本读物耐心给孩子讲解,没想到孩子不仅听得全神贯注,一本书听完还拉着郑凤鸣要求接着讲,一听就听了两个小时。在郑凤鸣的引导下,这个“根本看不进去书”的孩子最后爱上了阅读。
 
在这之后,郑凤鸣更加认定了合适的引导和陪伴在儿童阅读中的重要性,而归根结底,这是公益组织给予受助对象的帮助方式问题。郑凤鸣说,新的一年里,潍坊萤火虫公益助学中心计划将组织开展更多志愿者知识基础培训公益项目,走进学校、企业、社区,让大家了解“心灵志愿者”的角色。“我们希望,在物质捐助日益增多的同时,能有更多人关注‘精神帮扶’,关心留守儿童、独居老人等人群的精神需求,只有精神与物质‘双丰收’,才能良性循环下去,社会才会更好。”

不要悲情的善良

除了日常助学等核心项目,“萤火虫”还会不定期开展志愿知识培训。据了解,国外国民参与志愿服务的比例高达50%,而我国只有3--5%,“跟我们以前错误的理念推广有很大关系”。对此,郑凤鸣表示,萤火虫团队一直倡导一种“开明的自私观”——利己和利他并不是对立的两面,像社会刻板印象中的“做好事”似乎就要“舍己为人”,那为什么不能做到“利己利人”呢?
 
(图为郑凤鸣辅导孩子们填写明信片)
 
假如无私和自私是一条直线的两个端点,那么平常人一般处于这条直线的中点, 所以自私和无私都不是人的属性,它们的中点才是真正的人性。“萤火虫”志愿服务是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进来,而不是把门槛提高让普通人都够不到。
 
“人作为一个社会人,首先要养活自己,自己好了,大家才能好 ,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帮助别人?如果我们做的事情让大家认为做公益就要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发展,谁还会来做公益呢?公益的职责就是唤醒善良。如果是悲情的,谁还来做呢?就算做的他又能坚持多久?”因此,郑凤鸣在机构成立之初就确定了萤火虫的助学原则是“照顾好小家再来照顾大家。”
 
郑凤鸣曾看到过一个比喻——做公益就好比杯子里的水,要自己杯子里的水满了,溢出来的才能给别人。但是她认为,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自己有半杯水的时候也给需要的人分一点点呢?这个问题的本质是“公益”与“慈善”这两个概念的混淆。“慈善更多的是经济的资助。但是公益强调的是志愿服务,是出力,大家一起来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