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塘村志：口述史不只是为了现在，更是为了将来

从最摩登的大都市上海，到地处一隅的福建莆田汀塘村，有多远的距离？

这份距离很远，远到住在上海的芳芳需要从她熟悉的生活里抽离出来，远途涉入村民的生活和历史文化，为他们撰写“汀塘村口述文化志”。

这份距离也很近，近到“汀塘村口述文化志”不仅是属于村子的口述史，还是一份志业的开始——上海以“2020年上海市社会组织公益创业大赛”的银奖嘉勉了芳芳和在汀塘村萌芽的“梓荫山人类口述历史文化中心（筹）”。

2020年9月，由芳芳联合正荣公益基金会发起的“梓荫山人类口述历史文化中心（筹）”，荣获“2020年上海市社会组织公益创业大赛”银奖，获得1万元奖金。

“梓荫山人类口述历史文化中心（筹）”，旨在为社会提供优质的口述历史、整理和传播服务，记录有价值的人文历史、风俗习惯、地域文化，从民间视角记录历史和文化多样性。（如有合作需求，请添加微信号“hongfangtulip”联系）

芳芳是一位热爱人类学的女性，一位来往于都市和乡村之间的记录者，一位以口述历史文化为余生志业的文化人——此时，她正在用她热爱的人类学方法去为福建莆田汀塘村和村民撰写一部“田野民族志”。

“汀塘村口述文化志”是属于这个村子和村民的口述历史。芳芳从上海飞到汀塘村，在村子里生活、观察、体验，感受村子里的节气变迁和时节庆典，认识和访谈当地村民，把村民所讲述的历史和现代汇编成一部可以让村民一同阅读的文本。

2020年10月，汀塘村口述文化志入围国际口述历史项目展

当然，“汀塘村口述文化志”并不是芳芳临时起意。决定单枪匹马从上海飞到福建去写汀塘村，源于2019年5月一场正荣公益基金会“正荣TED”上的相遇与碰撞。

早在2011年，正荣公益（基金会）就开始在汀塘村驻点开展乡村发展公益项目，设立养老金、奖助学金、教育金，培育在地公益机构等，推动乡村教育发展、养老育幼、社区服务。然而，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年轻人外出求学工作而流失。正荣发现，村民需要去看见汀塘村自身的历史，去认识村庄的变迁和习俗，去认同汀塘村的文化。

芳芳访谈汀塘村村民

而在2019年的夏天，芳芳从大学毕业十年整。她这十年的履历跨越人类学、公益和商业。十年是一个关口。在这个人生关口，芳芳发现她“最为擅长、最为热爱的，最不可替代、以及最值得骄傲的还是与人类学相关的口述历史文化类的工作”，她“决定将余生投入到此事业之中”。

他们一拍即合：方言在消失，乡村在消失，要保存乡村的历史和文化当然有很多方法和路径，但要去唤醒村民对村庄的认同，还有什么能比来自村民自己讲述的关于村庄和自己的历史和故事更直接呢？

图片由芳芳拍摄提供

“汀塘村口述文化志”的撰写并不是一帆风顺——2020年的开端便是猝不及防的疫情肆虐，疫情下必须采取的封村措施直到五月才解除，这令芳芳错过了在村庄里和村民共度一些重大节日的机会，最遗憾的是看不到汀塘元宵的盛大庆典。

然而，“汀塘村口述文化志”的诞生过程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缘分与温暖：村民热情地邀请芳芳到自家吃饭，他们一起喝早茶，热心地给芳芳推荐和介绍村里的能人志士；年长的人给芳芳讲述民俗传统的故事，年轻人则会陪同芳芳在村子里走动，为不会讲莆田话的芳芳和不会讲普通话的村民充当翻译的桥梁，帮忙转录采访稿……从不熟悉到熟悉，芳芳似乎也在成为村庄的一部分。

图片由芳芳拍摄提供

撰写一部口述史，并不只是写作，而是提供机会让不同的人能够共同参与，产生联结——让年长的村民分享经历，让年轻人看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村庄的文化；未来，还会有都市人来参访，有社会资源的人支持村庄的种种发展，带来村庄未来更多不同的可能性。

在十八岁出门远行的这个时代，乡村似乎渐行渐远，成为记忆里的山和云。也许一座山一朵云一条溪水的名字并不足道，但是，失去了它们的坐标，我们会越发迷失在我们所锻造的钢筋水泥森林之中，忘记我们从哪里出发，又为何来到这里。

芳芳说，口述史不只是为了现在，更是为了下一代的人，为了让年轻人知道，我们从哪里来，思考往哪里去。

汀塘村口述文化志目前进入记录整理阶段，未来计划成书出版，进而衍生出纪录片文本。该项目也期待更多社会力量的参与和支持。如有合作意愿，欢迎与我们联系。

项目对接人：王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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